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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三味食堂隨想

前天吃三味食堂時,忽地我大概整理了一下我如何看待「親密關係」的原因。

從一開始接觸「親密關係」這個名詞到工作開始處理問題時,我很自然而然的把親密關係視為一種「籌碼」的互動與較量,就像電影賭神,兩個人(有時還有案婆婆參一角)坐在賭桌對面互相猜測彼此心思,然後講話高來高去爾虞我詐,是一場鬥智與手上資源的比較。

例如:分居的夫妻,確認婦女的期望,如果是想離婚,但男方不肯,這就是典型的狀態,然後確認小孩在誰手上、父母公婆怎麼看待、婦女的工作......先知道兩造各自握有什麼,SWOT套一套,開始研擬如何應對,要不要聲請保護令、應對進退、甚至是否要用以刑逼民,好像婦女這邊的籌碼多一些,能夠跟男生談的就多一些,至少資源能夠撐起婦女,讓兩造能夠平等的對話。(後面我不想寫了,讓感覺透過文字,自然而然地說出感覺本身)。

那麼這自然而然從何而來?往前回溯一些,這跟求學過程中的個人經驗有關,現在回頭看,我求學的感覺不屬於林奕含《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這類的主角們,高中畢業然後渾然天成的走入高等教育的殿堂,好像她們在那裏,就像她們原本就應該在那裏,對於升學壓力輕描淡寫的省略不提。

我感覺,考試的制度像巨大的車輪輾壓著所有人,區分每個人各自屬於哪一區的料件,然後液壓成型讓每個人呈現出每個區塊應該呈現的樣貌,但總的來說全都是無聲的巨大機器底下一顆可有可無的看不見的螺絲。很自然的某一些人被指控是「不好的」、「差勁的」,然後另一群人是「勝利的」、「珍貴的」,有優劣勝敗的區別。然後努力地告訴自己社會是公平的,是和諧的,是人人生而平等的,然後說這是課本與理論的共識,是大家的共識,前面的東西都是虛假的,人權、法治、道德、自我約束才是真實的,他們說這是真實的,我也說這才是真實的。

但是這些真實的,跟我的經驗卻是背離的,人的狀態比較像是相互壓迫的,在關廠工人、318學運,我看到明明是弱者、資源匱乏的那些人、那些屈膝狀態的人,當他們向外發聲時,另一群人懷疑他們的學歷、有沒有禮貌、手段客不客觀、是不是真的無路可退、是否背後受人操縱,以非常高的到達標準去審視他們,就像社會要去檢視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少女,是否為貞女,是否有一絲的情感、一絲的情慾,接著才願意討論少女是否受汙的問題。到底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假的?

好像掌握資源的人,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合理的,他就能為所欲為,有時我抽離了當下的情境去看會覺得整個生命就像一齣荒謬的鬧劇,沒有主角,只有持續上演著搶麥克風,然後被鎂光燈所聚焦,接著他大聲地說「我贏了」接著麥克風又搶走了,一次次一遍遍反覆。

「親密關係」就像一個巨大的愛情人肉市場,在雙方合意交往或結婚以前,有著血統、社經地位、資源、父母、兄弟姊妹各種考量下,做出建立關係的決定,所以這樣的關係必然無法脫離上述的各個考量,兩造的狀態一定不一樣,所以有了比較,有了比較就有了性別權力議題。兩造的籌碼不一樣,如何增加籌碼或減少對方籌碼就像鬥智的賭局。

寄人籬下難免看人臉色,現在有資源了就有選擇,就有自由,自由是建立在資源與資格之上的一種狀態;魯迅在他們那個年代他寫了很多評論中國人的異議,他的骨子裡認為這個中國是有救的,還是沒救的?我只是想說,我無意成為愛情人肉市場底下那些被論斤秤兩的商品,我想,我無意走入遊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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